2009年6月29日 星期一

貓流感 cat flu


難得一個艷陽高照無雜事纏身的週末 我卻是在家照顧病貓。話說貓小姐終于停止自殘 肚皮上的一方白毛也逐漸回復。不過又有新的狀況 一整個禮拜病懨懨無精打采 鼻子不斷用力噴氣 似乎呼吸困難 最後索性把自己關在衣櫥兩日 不吃不喝 看她情況嚴重 擔心有異物卡在鼻內 只好再抓去獸醫處。這個獸醫十分搞笑 當我形容病症的同時他按我的說法模仿貓小姐動作 縮鼻收腹 咂嘴轉舌 微妙為肖 我硬是強忍著不笑出聲 看來他對這毛病還頗有心得

診斷結果貓小姐得了cat flu 問怎麼得來的? 又說是stress, 她那來那麼多 stress? 打了一針抗生素 領了藥帶回家。這一針打得十分奏效第二天雖然還是鼻塞 打噴嚏 但是已開始恢復本性(在床上踐踏熟睡的我) 不過我還來不及高興太久 傻弟Siebel也不幸被Minimi傳染 一逕打噴嚏流鼻水 而且來勢洶洶 兩行鼻水流個不停掛在臉上 養了一輩子貓還是頭一遭見到這情況。

貓和人一樣感冒後鼻塞 呼吸困難 失去嗅覺 胃口全無 不吃不喝 而且關節疼痛無法行走 他把自己關在浴室洗手枱下方的櫃子裡就再也不肯出來. 動物的本能吧 傷病時總是獨自躲起來療傷. Siebel重達近20磅 想拖都拖不出。硬是躲在櫃子裡三十多個小時 我只好送上毛巾舊褥單讓他躺著舒服些 頻頻擔心他脫水或其他併發症 週末獸醫不執業 只好先把Minimi的抗生素拿來餵 就這麼折騰懸著心的過了一個週末。

兩隻貓兒就已把我整成這樣 可以想像家中幼兒生病的母親是何等焦心 我雖選擇了不同的路 but my hat goes off to those mothers

2009年6月26日 星期五

土耳其商人


土耳其商人大概是火力最猛烈的超級銷售員 早已耳聞他們的功力 我雖是有備而來 打定主意不費精神購物討價還價拉拉扯扯 但是走完一長條商品街Bazaar 手裡還是多了個戰利品。。甚至覺得他們的銷售手法十分entertaining

最常使用的當然是 “請進來喝杯茶?不買東西沒關係”
喝茶容易 喝完茶想全身而退可難了

“啊! 怎麼這麼巧 我正好有一件紅夾克 簡直是為你量身定做的 你不試都不行”

更絕得是一臉正經的把我攬下 “對了 你的朋友剛對我說你想要買塊地毯 我已經幫你挑好樣式了”

“我的朋友?? 那個朋友?”

“就是你德州的那個朋友啊” 又被唬弄

也有反向操作的女子兵團 掛著大招牌 “歡迎入內 我們從不騷擾客人”

賣仿名牌表的店家斗大的字寫著 Genuine Fake Watch 到底是 genuine正牌? 還是 fake冒牌?

另外常用的招數是先問 “請問你是從那裡來的?”

“舊金山”

“哎呀! 怎么這么巧 我有個朋友就住在舊金山 , 你進來一下 我給你看他們在舊金山拍的照片”

“不用不用 謝謝”

“我只是要給你看照片 真的實在是太巧了 你只要看一眼照片就好”

好吧 我看你葫蘆裡賣什麼藥?

這位老兄從柜台後抽出一張已經有些折痕的舊照片 上面一家四口人坐在某個客廳的沙發上。我明白了不管你說得是那個城市 他都能面不改色附和再續扯

最直接了當的是廢話少說 “請問我要怎么樣才能把你口袋裡的錢變到我口袋裡?” 倒也痛快

逛街當日正飄著雨 我的頭髮濕的十分凌亂 于是打了兩條麻花辮 大概讓人誤判了年紀

一個在店門口攬客的店家把 R 拉到一邊角落壓低嗓子

“先生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是從那裡來的?”

“加州 舊金山”

“她呢?” 手指著我

“她也和我一樣是從舊金山來的”

“不是不是 怎么可能 你老實跟我說不要緊” 邊說邊向他擠眼

“ 我們是同一個地方來的” R 還一頭霧水

“你告訴我你到底是在那裡撿到她的?”再把聲音壓低曖昧的看著我

“他在泰國的風化區撿到我的” 我高聲加入討論

“泰國哪有你那么高的女人” R毫無重點的抗議

2009年6月22日 星期一

週記


奇怪週一到週三的事已完全記不得 大抵是工作 瑜伽 練琴 工作 瑜伽 練琴。。。憂心貓小姐禿毛的情況 心情有些窒悶。

星期四想起現代美術館 SFMOMA 正在展出 Georgia O’keeffe & Ansel Adams 的作品 而且晚上門票半價, 下班後步行幾條街來到美術館。本來不想再繼續和一群老太太上藝術課 Julie 建議今年課程定調為 “Learning from the Masters” 第一個深入探討的藝術家正是 Georgia O’keeffe. 既然上回沒堅決退出 還是認真把上課當回事來觀摹大師的作品。

在美術館附設的 Cafe先填飽肚子 點了一份很春天的 Orzo Salad 白米似的 pasta 配上綠色的豌豆 豆苗 蘆筍 , feta cheese 配上抹著嫩綠蠶豆泥的法國麵包, 恰到好處的分量。 不過我的 demon side 又出現,竟然再補上一份甜點 creme brulee, 這才滿意的開始參觀。

星期五晚上去看ACT這一季最後一齣舞台劇。舊金山ACT這個季節的演出即將落幕,看了一整季7齣風格各異的戲 有的精彩有的沈悶。其中最大的製作 是根據希臘史詩編寫的 War Music 看得我幾乎打瞌睡. 故事雖是耳熟能詳 但是冗長拗口古語式的口白有一半不知所云 由於演員人數有限 又要顯現特洛伊大場面征戰的情景。 二 ,三十個演員一下戴上紅帽一下換上藍帽 ,白帽代表不同國 看得人一陣迷糊。恕我膚淺 這些穿著T shirt 嘻哈褲的摩登武士 雖是優秀演員 但是他們高矮胖瘦 不是禿頭 凸肚 就是年邁 全身贅肉,連扮 演 Archilles 的都露出一身鬆泡的白肉 實在難以進入故事情境

今晚的劇碼 Edward Albee's At Home at the Zoo也很沉重 前半場一對結婚15年已無話可說的夫妻 丈夫認為自己給了家庭安全的避風港 凡事都在規矩內的掌握中 沒有surprise風平浪靜的過日子就是幸福 妻子受不了中規中矩的丈夫一成不變的日子 恨不得能激出丈夫的獸性(animal side) 但是在丈夫最後被逼的供出婚前一件不堪提起的往事後 兩人荒謬的激出短暫的熱情 頃刻妻子又為丈夫招供的行為憤恨得賞耳光 摔過一個巴掌後兩人再度回到開場無話可説的tension 和無耐...

星期六下午驅車至Orinda 參加 Steve & Mary Ann舉辦每年一度的 Solstice Party,今年的規模更勝去年 ,百多人的家庭 party不得不佩服主人的周到和組織能力。僱了幾個穿白襯衫卡其褲的小伙子負責代客泊車。妙齡服務女子不斷的收拾客人的杯盤殘羹 前院架設飲料吧 炭火不絕的烤爐供應BBQ 漢堡熱狗, 廚房裡外燴公司有條不紊的源源出菜上甜點 。女主人從75個應徵的樂團中挑出一支以藍調特長的團體演奏整晚的音樂。伴唱合音的兩名女子 身著無領無袖的復古洋裝 長及手臂的緞面手套 一下子把時間拉回到50年代。一名男子前來邀舞 不想埽他的興 不過我一站起來高他半個頭也怪突兀。 啊! 手舞足蹈間 懷念起年輕時跳阿根廷探戈的身段

Party的重頭戲是說笑話比賽 挑選出前三名 獎品是Steve從非洲帶回來的手編藤籃 蒙古的項練, 少數民族的首飾。 來客顯然大多數是心向民主黨,即時 George W Bush已經卸任半年 參賽的笑話還是以消遣他為主。當然也有不少譏諷blonde 無腦的段子。

天色漸暗 開始起風轉涼 大家都躲進屋內 六名樂隊團員只剩下四個聽眾。我冷的打哆嗦 手上只有一條可以緊裹 summer dress的 Pashmina 披肩, 不過因為場面冷清還是堅持留到最後。 我太清楚音樂人台上一分鐘台下十年功的付出和不成比例的報酬,如果不是對音樂有份狂熱和執著很難一路走下去。 唯一能提供鼓勵的也就只剩下聽眾熱烈的掌聲了。


星期天和R相約去 Ball Park看一場棒球賽 原打算早些到場 先去吃球場販賣的“垃圾食物” 不過才走近 Ferry Building 我就變節了 有這麼多各家美食可以選擇 何必去吃一尺長的熱狗和蒜蓉炸薯條?從Ferry Building 沿著海灣一路走到棒球場 艷陽高照 萬里無雲 是我始終看不厭的風景

舊金山巨人隊 一路2-0 領先未讓對方得分不料第七局對方一支2分全壘打殺成平手,巨人隊再有驚無險追回一城 最後以3-2 險勝。R興奮過頭一路要對我介紹球員 打擊率 解說規則 投球策略等等 吵得我不得不告訴他 本人從小目睹台灣少棒的崛起和興衰 豈有看不懂的道理 請閣下安心看球。

散場時幾萬人哄鬧爭相離去 喧嘩中場子內開始播放老歌手 Tony Bennett 的招牌曲 I Left My Heart in San Francisco 低沈圓熟的嗓言緩緩的流瀉 不知為何這首曲子總是會撥動不設防的心弦 我的眼睛一下子濕潤起來 仰頭望見無雲的藍天 旖旎的海景環繞 如此豐富多嬌的城市 How can I ever leave San Francisco?

2009年6月15日 星期一

貓 . 毛



貓小姐肚子上天生有撮白毛 因此當她下腹毛色變淺時 我沒太在意。問了母姊 二人異口同聲認定此乃老化現象 如同人類添增華髮不足為奇。但是我也注意到她舔舐腹胸的次數較平時更為頻繁。礙於貓小姐一身好功夫 練就毒辣連環無影腿 除非她自願翻身否則要翻開她的肚子看 想都別想。有天終于短暫制伏翻開肚皮看個究竟 這一看可不得了 貓小姐從後腿內側至腹胸已經幾乎禿光 原本濃密柔軟的毛髮現已裸成淺粉的膚色 二話不說立刻約了獸醫設法補救

怕坐車的貓小姐一路慘叫哀嚎到獸醫處 還不忘從紙盒小洞中伸出毛掌抗議。獸醫用排除法認斷貓小姐飲食 環境未變 家中人口貓口未變 皮膚不見病變 也無跳蚤叮咬跡象或敏感症候 最後結論只剩下Minimi是暹羅母貓特有的神經質 “精神病”腦中疑似欠缺Seratonin 因此像有些燥鬱的人拔頭髮自殘。有這個說法嗎?實在不符Minimi性格 我對這個診斷尚未完全採信但是也無計可施。獸醫打了一針止痒劑看看是否能減緩拔毛行為。

如果真的禿光成了Sphynx品種貓 我倒不介意 只怕這位驕傲的DIVA受不了貓皮鶴髮的打擊!!

2009年6月10日 星期三

威尼斯風情畫


我的"御用"專業攝影師D 是我相知相惜大半生的好友。這些年只要天時地利能配合 我們就安排到對方工作或旅遊的目的地把酒言歡數日。 每一趟見面總要逮到D給我攝像 妄想透過大師掌鏡加持 我就能重现青春添增美丽 實在難為了他。 上個月D抽空從台北飛到杭州和我們遊了三日拍了數百張照片後又風塵僕僕的飛到威尼斯籌備美術館雙年展。

4年前的五月也正逢雙年展的前置作業之際 我和女友遊完地中海一圈後回到威尼斯會他 白天他忙著工作 我們四處遊蕩。平時獨立的我因為心存倚賴完全不肯認路 天天在小巷迷路打電話求救 現在想想實在把人累壞了。幫我們拍完照還不得閑 晚上尚要 upload 整理修片。常被我們引為笑談的是有一張我穿比基尼的寫真 我央他把肥肉遮掉一點 結果一時不查竟把我的肚臍也修不見了哩。

雖然不是初訪威尼斯 也很不耐商家販售千篇一律的紀念品 更受不了聖馬可廣場上其貴無比的咖啡 但是翻看D拍的舊照還是很快樂 彷彿仍能嗅到空氣裡飄浮的espresso, 炎熱午後令人垂涎的繽紛gelato, 亞得里亞海的夕照, Rialto 橋數百年未歇的熙熙攘攘。。。

D 鏡頭下的兢舟是不是活脫像幅古畫?




2009年6月9日 星期二

無題


(Photo: Tunis, Tunisia)

R是個資深 journalist 跑過七八十個國家 深入許多戰區和蠻荒地域 在阿富汗連人帶車翻下山崖 也曾在 Borneo 和獵人頭族有過驚險的close encounter。 我們第一次見面時 兩人談起彼此的旅遊經歷 一頓飯吃了4個多小時還欲罷不能 他最喜歡說在他所有認識接觸過的人裡頭 我是唯一分別去過帛琉和突尼西亞的人。我不知道這是甚麼邏輯 為何如此歸類 不過到目前為止暫時是如此。

當時他說手上累積了好幾家航空公司幾百萬的里程數 部份要過期簡直不知如何是好。我戲說那有甚麼難 我幫你一起用掉就是了。 果然不到三年的時間 mileage 已經被我們消滅了一大半

上星期又把快要過期的mileage 訂了明年二月去Maui。 R的友人 Mark 和妻子 Debbie 一輩子投入 Humphrey Whale 的研究 他們的特殊執照允許在 Maui 保護禁區架設基地紀錄鯨魚生態 也讓 R有過與幼鯨十公尺距離彼此對望的特殊經驗,當時母鯨瞬間趕到用鰭狀肢把孩子撈走嚇得他發麻 他很希望我也能經歷一次在水裡五臟肺腑被鯨魚家族的鳴聲造成的強力震撼。 我雖喜愛動物也樂於冒險 不過實在沒有太大慾望和這群龐然大物如此密切交流

Mark 的父親經營義大利進口食品店 A.G Ferrari 但他無意繼承家業 選擇 non profit 的研究工作 在一次海底拍攝過程中曾被一條劍魚5公尺長的利刃直刺過肩膀 傷口只離大動脈 1/4 吋 幾乎喪命 在鬼門關走了一遭被搶救回來 Debbie 描述當時船上沒有任何急救設備 她只好用冷藏的可樂啤酒罐試圖止血的狼狽驚慌 說起這段慘事 Mark的義大利老母親在一旁搖頭嘆息痛苦的聽不下去

前不久 discovery channel 播放由BBC製作的海洋生態影片 其中有許多片斷是 Mark提供。主題雖然是介紹 Whale Migration不過看完後 我對於淪為被海鳥 企鵝 海獅 鯨魚四面八方 上下夾攻捕食的鯡魚(herring)竟是無比同情。生物世界食物鏈 弱肉強食 如此殘酷的循環延續生命

訂好了 Maui 機票 R 打趣的說這下我還不能拋棄他 無論如何得繼續綁到明年二月去完了 Maui 才能分手。 這是甚麼理論? 難道我就這點出息?

2009年6月2日 星期二

Casa Cielo


幾年前 Francis Meyer 的 Under the Tuscan Sun正風行 老薑在 Tuscany 和 Umbria邊界的山頭租下了兩個月的渡假屋 有五間臥房兩個廚房 受邀的親朋好友各自排期 來到這個名為 Casa Cielo (天堂屋)的farmhouse

我花了將近24小時才來到天堂屋 舊金山飛倫敦 倫敦飛羅馬 羅馬機場搭火車至市區的 Termini再搭三小時火車到這個不是每班車都停的 Terontola 小站。 下了火車還有45分鐘的山路要開。 Casa Cielo 沒有電話我也沒有手機 如果錯過這班火車互相聯絡不上 .....實在不能去想

火車上遇到一位從溫州來的先生 也許在異鄉十分的寂寞 見到我興奮的像是遇見親人一路攀談 大吐在義大利語言不通一切都不適應的痛苦。他先到站見我隻身夜裡搭車 十分不放心 千叮嚀萬囑咐要當心 。見到他離去的背影 有些心酸 我只是個過客 旅途中大部分遇到的難題一張信用卡都可以解決 而他離鄉背井揹負生活的重擔和無奈 欠缺的正是我的隨心所欲吧


他們留給我第三層閣樓最有隱私的房間 面對群山 每天被鳥叫虫鳴喚醒 不過也常被浴室裡各式虫類嚇得亂逃。在這裡的三個星期 每天早晨開車到火車站 隨意挑一個城市 跳上火車就去探索一整天 累了就返回 佛羅倫斯也不過兩小時的車程

山居的日子時間似乎是靜止的 不時可以見到牧羊人帶著他的羊群緩緩的過馬路 穿著迷彩裝的男士在我們的屋外獵山豬 歇業大半天午休的商鋪 廣場上曬太陽的老人 徹底的詮釋 il dolce far niente (the sweetness of doing nothing)


週末我們喜歡去小鎮一個有美麗花園和友善大狗的家庭式餐廳 這裡也是英國 expatriates 的聚會所 女主人是 Algeria 裔的法國人 一身健康麥棕色的肌膚 自己闢了一個菜園。 Brunch 的菜式有自家烘培的麵包和各式 quiche。 好友Rebecca從加拿大來會合慶祝我的生日 女主人盛意的烤了一個賣相不佳但是十分可口的巧克力蛋糕。被我們戲稱為狐狸精的鎮上狐媚冶艷女子 隨著樂曲款款搖擺...這個生日沒有往昔的Cartier, Chopard, Patek Philippe.. 禮物 but I would not trade this experience for anything els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