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8月31日 星期一

Soup Royale 盛情


平時在 Momo 的飲食算是粗茶淡飯 曬乾的玉米磨漿做成的玉米餅 黑豆 salsa 有時兩張餅夾著 cotija cheese 煎成餡餅 或是用玉米葉包著 masa 夾雞肉做成的 tamales. Raquel宣佈星期天一大早要去一個盛大的市集採買材料做一道 Soup Royale (Caldon Real)  我很期待 決定起早隨她同行。 見她平時在家總穿著一件白色粗棉的長洋裝 上面繡著鮮艷的花色圖案 舒適大方 我也打算去市集挑件類似的洋裝。

我們七點出發  二,三十分鐘的路程 市集已經黑壓壓的擠滿了人  這些四面八方來的攤販 帶著自己的農作物 手織的地毯 布疋 家用品 牲口 擠得水瀉不通  Raquel熟練的穿梭在這些小販的迷佈陣中找她要的東西。 我們買了許多食材,新鮮蔬菜, 水果  兩人提著重物慢慢返家。 這裡的女人都是用頭頂物 連傢具也頂在頭上。也許個矮走山路容易平衡, 如果讓我頭頂這些菜回家 可能永遠開不了伙。遺憾的是諾大的市集 沒有找到我要的白棉繡花衫裙

回去後我就窩在廚房裡  挨在Raquel 身邊看她做菜 傳統保守的她 對我的婚姻特別關切 很想知道我會不會結婚?什麼時候結婚? 這個簡單又複雜的問題讓我不知如何答覆,她不死心 “quizas? possible?或許會結婚?”我只好附和 “或許吧!”。

今晚的 salsa 十分費工 我把剛買來的一籃 tomatillo  要一個一個的去蒂去外層的皮膜,連辣椒一起在炭火上把表皮烤得黑軟 除去焦黑部份 切碎加入洋蔥末 香菜末 青檸汁讓味道 blend 。 女主人搬出巨型巫婆的大肚鑄鐵黑鍋  把幾大塊連骨帶肉的大肋排和洋蔥,整把芫荽,香料加水入鍋 小火慢燉熬煮牛骨湯 。熬好湯之後加入大塊胡蘿蔔  圓形 zucchini , 綠色味干的 chayote 和馬鈴薯續煮。 菜蔬煮軟但是仍保持原形沒有碎爛。 取出大骨把熬煮多時的大塊筋肉從骨上剔下後 把肉放到炭火上 兩面煎的內軟外酥。

(my version of soup)

Raquel 把肉湯連四蔬分別盛在小湯碗 ,  肉塊切片另外裝盤蘸 salsa  佐以現壓現烤的玉米餅 就是我們的 Caldon Real。 我自己試過簡易的山寨版, 用雞湯和雞胸肉代替牛骨省下許多時間 除了相同的蔬菜外 最後加入青檸,切丁的avocado, 香菜末 和 shreded cheese.


Ricardo 86歲的老爸爸也來加入盛宴 他是個退休的裁縫 身體健朗但是視力衰退  老先生對我的小相本頗感興趣 但是礙於燈光昏暗甚麼也無法辨識。我掏出另一個法寶,一個握在掌心用電池照明兼內藏放大鏡兩用的小 gadget.  阿公反覆把玩咧開嘴笑的像是聖誕節早晨剛拆開禮物的孩子。全家了也圍過來爭相研究 掙扎了兩秒鐘我把小物送給了阿公。掙扎的唯一理由是後面的行程少了照明輔助在鄉野叢林 夜間辨識地圖尋找標的恐有困難。

說起禮物 去之前知道 Raquel 的孩子們都在學習古典音樂 我挑了個電子節拍器兼管樂用的對音器作為禮物,體積小容易攜帶。出乎意料的是他們不知節拍器為何物? 從來沒使用過  也不知有此需求 在他們的認知節拍感不是與生俱來嗎?

我們離去的前一天 Raquel 異常忙碌 在廚房裡張羅三餐外 還見她在後院手洗衣服晾曬  平時有個幫傭洗衣 但是那天她親自在堆積如小山的一大盆衣物前洗她那件美麗的長衫。

即將啓程時 眾人雞同鴨講一一告別  我的心情有些矛盾 身上被跳蚤叮咬的奇癢難耐 十分渴想一個痛快強柱的熱水淋浴 也不想再留下吃玉米黑豆  但是和這一家人之間的 bonding 卻也讓我依依不捨。擁抱過後 Raquel 把那件洗熨折疊好的繡花洋裝塞進了我的行李  我一時感動的無語。 我們給對方的贈禮雖不貴重 卻都是慷慨無私的善意。 其實她的長衫在我身上顯得寬鬆 但是我沒有推拒 I accepted the gift with deep gratitude.

 photo image: Gina Gallery of International Naive Arts

 

2009年8月29日 星期六

閒聊八卦


這幾天不小心看到一則娛樂新聞 香港某天王的地下情終於公開 鬧得沸沸揚揚。為甚麼身為所謂的偶像 就需要隱藏戀情 in the first place 我實在不認同也沒興趣深究。 整件事比較讓我感慨的是這位男主角的前女友,事隔20餘年竟然還沒完全釋懷。

尤其讓我震驚的事 此女宣稱和天王分手後 重度憂鬱了15年 也因此至今無法敞開心門相信男人 接受新戀情擁有正常的關係。真有必要為了一段逝去的感情或者不珍惜妳的男人折磨自己虛擲多年青春嗎? 這不是擺明了自己的人生和幸福必需該由另一個人負責。種種的不幸都是因為對方的不是而不是自己的選擇和態度。

除了極少數幸運者 大部分的人大概都曾在感情路上跌跌撞撞受過傷害。悲痛療傷自是難免也有其必要。如果一直耽溺是不是替自己的頹喪找藉口開脫。還不如把這股時間精神投資在自己身上 再重新出發 天涯何處無芳草 After all living well is the best revenge

聯想到一個朋友的哥哥已經步入中年 至今仍在怨怪他的父母當年沒有替他買書桌 因此在學校無法得到好成績 不能進入名校 因此沒能找到理想的工作 害他庸碌終身。即便有幾分事實 但是一直怨你的父母能改變現狀嗎?

17歲時第一次嚐到失戀 我傷心透了 覺得必須用絕食才足以表達痛苦,結果才餓了自己半天  好友打電話勸說邀約 我立刻投降一起去吃了塊奶油蛋糕。痛歸痛甜點還是要吃 。

有一回情傷 回家向父親告狀 他輕鬆的說“你說的是 104 嗎?” 

“什麼104?” 

“我給他編號 104, 下一個追求者就是 105

我抱怨對方沒擔當無法承受家人逼他和我分手的壓力。 父親沒像這位天王前女友的母親跳出來大罵 只閒閒的問 “那你有沒有謝謝人家?”  甚麼!!還要我謝人家?

父親沒多著墨 我也沒多問 只覺得那片烏雲好像透了點光, 107 也許會更好,謝謝曾經愛我 謝謝這些試煉 謝謝讓我學習包容......

 

 

2009年8月24日 星期一

高原之歌


和 Raquel一家人只相處了一個星期 但是時常念起他們以及我們在 Momostenango( 簡稱Momo) 渡過的難忘時光。

Momo是一個高原小鎮 在瓜地馬拉的西面 海拔 8000 多呎。居民多是馬亞人種 個頭矮小 有自己的語言 k'iche'。這個既不面海也未以美食著稱的城市不曾出現下我的旅遊 wish list 上。只緣起于 R 的表親 Kate和她的先生 Jonathan 這對從事兒童教育的年輕夫婦曾獲柏克萊大學經費去中美洲一年 考察當地兒童遊戲及童玩。在考察期間認識了住在 Momo的 Raquel 一家人 ,在 Kate的建議下他們將自宅加蓋了幾間簡單的套房 請了私人老師 開將起語言學校 專門教授 Spanish 和 k'iche'。每星期食宿加20小時私人課程收費 $100


兩年前的夏天我們把R 的15歲兒子Dylan 送去Raquel 的語言學校 約定6個星期後去Momo和他會合再一起去 Tikal Jungle.

我們清晨五點抵達瓜地馬拉市, Raquel 帶著 D 前一晚就已經出發到市區的大伯家等候接機。兩路人馬都一夜未好眠 疲倦不堪。瓜地馬拉市空氣嚴重污染 許多在美國被淘汰的老車校車都到了這裡繼續殘喘,一下飛機鼻腔喉嚨立刻不適 柴油廢氣味四處彌漫 我們決定避開市區先到古城 Antigua 吃完早飯再繼續駛回 Momo。


在一個花木扶疏有著美麗中庭的西班牙式建築 幾個人尷尬的圍坐一桌微笑不發一語。Raquel 和大伯不通英文 R不說西班牙文 才上了課的 D彆扭不肯開口 我只好搬出法寶 拿出隨身攜帶的小相簿 努力叫出記憶庫有限的語言檔案 一一介紹我的家人和生活照。Raquel 立刻睜亮了眼 興味盎然的發問 對照片中的異國景物都充滿好奇。

我問她是不是很疲倦 cansada? 一字之差說成 casada? 結婚了沒? 她先是一臉迷惑接著開懷大笑 十分認同婚姻和疲倦本該是同意字。R在一旁憋壞 見到我們可以溝通 立刻請我翻譯表達他的謝意 又發揮職業病開始拼命發問。 這下大亂 英文 西班牙文轉換後 我竟對他說起中文。

從 Antigua還要蜿蜒兩三小時路程翻山越嶺來到Momo 一路上看到的都是鄉野農田 尤其是主食玉米和讓人看了十分不忍的瘦牛瘦馬。也許是接近選舉 政治硝煙濃厚 寧靜的山林插滿了候選人的牌子,大石上也漆滿礙眼的標語。


40多歲的Raquel是家中的支柱 學校運作和家務裡外一手掌理。先生 Ricardo 十分和善充滿喜感 仍在學校任教。他看起來比太太年長許多 唯一能說的英文句子是 “Please pass me some salt” 總喜歡餐間突然冒出一句讓人嚇一跳 以為他深藏不露。他們的四個孩子 20歲的伊莉莎白 靦腆內向不多話 18歲的小女兒活潑外向十分甜美。16歲的大兒子 Ricky 成熟穩重最具音樂天分,還有一個8歲的Tito 一臉純稚成天在山野裡和朋友們玩耍。見到我立刻告狀 Dylan 不吃蔬菜水果。

在這個隔絕的山域 生活條件十分貧乏 水電供應不足。 每日只有晚上7點到早上7點供水 其餘時候必須儲水使用,除了極微弱的照明 我們一般家庭使用的家電用品完全派不上用場。他們沒有電腦,洗衣機 微波爐 炊煮還得生火點爐灶。一天不能上網打電玩對 Dylan 來說簡直是酷刑 但是這些孩子卻從不覺得匱乏


有天晚上用過晚餐 Ricardo 開始抱起吉他哼唱 沒多久 Ricky 吹起排笛加入。 安第斯山脈的音樂 簡單重複的旋律 輕快中夾帶滄桑 。大女兒遞給我她的長笛 我加入合奏,接著小女兒開始拉奏小提琴 我們即興演奏會熱鬧登場 一曲接一曲 獨奏 重奏 和奏 寄宿的學生 Edward 加入和聲 大家情緒高昂 擊掌打拍。 在這一方陋室 傢具殘敗 燈光昏暗 練音樂的孩子連樂譜架都沒有 我卻感受到了他們詳和的快樂滿足。 那種藉著音樂和鳴 超越世俗的 euphoria一直在我的心底迴蕩

2009年8月21日 星期五

Finding Mr. Right 後記


和 F 分手後其實頗感挫折 不過是圖份單純的感情  怎麼還沒把我娶進門 就先來逼宮協商小老婆之事 是不是有點順序顛倒啊?我關起門來 “自省 ” recuperate  沒和家人朋友提起半字

時過境遷 因為在街上不期而遇 又寫起這段往事。 Vicky 讀了 Finding Mr. Right 大吃一驚 因為這個 F 開起口來 進對應退拿捏得宜 每個話題都見解精辟 沉穩睿智 讓她和老薑折服不已,完全看不出此人的陰暗面。不過 Vicky 提問的重點是 “你怎麼這麼笨 不會先接受雷射美容再分手?”

台灣的友人也來電話 “你為什麼不學學人家前女友 先騙到一柜子名牌衣物再分手,真是沒手段!”

還有一個迴響 “是不是妳的磁場專門吸引神經病?”

很氣人 到底是誰有毛病啊?﹗





2009年8月20日 星期四

青春軌跡


讀大學時玩票做服裝模特兒 當然那時要比現在苗條許多 少上好幾斤肉 而且怎麼吃也吃不胖 被經紀公司歸類為 chopsticks look。

還沒興奮太久 就發現這個工作實在無聊 也沒有想像中的 glamorous。 以當時的物價 業者支付我們這種業餘model 一小時100美元 聽來誘人但是不要高興太早 因為一天下來 扣除花在路上來回時間 梳頭 化妝 排練 等候 真正在 runway 的時間也不過一小時。我雖然也貪美 喜歡時尚 但是有個限度 加上個性大而化之 要我每天花上許多時間整頭 修臉 保持最佳狀態 除了懒也十分不耐烦。

第一個 modeling 工作是 Union Square 旁邊的一家服裝店 我必須穿著新季冬衣 在大玻璃櫥窗內假扮 mannequin, 維持住一個 pose 15 分鐘不能動。店內暖氣大開 身上的大衣 帽子熱得我直冒汗 只有痛苦兩字可以形容。路人好奇指點 要不就做鬼臉怪動作引你注意 試圖讓你的面無表情破功。 想想比動物園關在籠內的動物還不如 至少它們還可以自由移動。

已經瘦高的模特兒 舉手投足仍要不斷的創造 illusion 把自己拉得更長,刻意的斜著個身子45度角站立,有陣子我連上下樓梯都是斜行。要往那面斜還有學問 永遠是面朝有人的一方,不能以背示人。走到伸展台的盡頭回身時 身體已經向後轉 頭頸還是得朝前再慢慢扭回。比較矯情的是推門走進室內 不能回身把門帶上 而是單手伸到背後去抓把手 把門推上, 離去時同樣走到門邊 伸手到背後把門打開面朝內倒退離去。總之不讓人看到背臀(奇怪 難不成一路倒的走?)

現在回頭看舊照 當時的髮型 彩妝 服飾流行實在不忍卒睹,我一張照片都不想留也不敢看。相片集被我母親收起藏在她房裡,沒事偷偷拿出向人獻寶。我原來早已遺忘這些舊照, 有天一個同事問起 我大驚一頭霧水 才知道母親到處替我宣揚。大概天下為人母者 對自己工廠出的產品皆很滿意。只嘆蹉跎了半輩子 竟然沒有其他可以讓老母感到得意的事﹗

Photo: google image

2009年8月18日 星期二

Finding Mr. Right


女人大抵不希望一不小心披頭散髮衣著邋遢上街時和舊情人不期而遇,暗恨悔了一世英名。我雖沒有蓬頭垢面 但是用完午餐在回辦公室的路上瞅見迎面而來的 F 時還是很想轉身就逃。終究沒逃緩歨上前招呼。 兩人若無其事表面波瀾不起的寒暄問好 打量對方。

我們其實也是在這條路上相識的。幾年前的一個中午 我拿著相機拍渡輪大樓的鐘塔, 他好意問要不要也替我一起拍進去 我以為他正好經過 F 事後坦承其實在我背後跟了好一段路 一直苦思要如何開口。看我週末的裝束沒猜出我的職業 以為我是個舞者 拼命的想相關話題。

看得出他的熱切想盡辦法把我拖住 我同意一起去喝杯咖啡, 只是沒料到那杯咖啡之後扯出的愛恨情仇。

我是立刻愛上他的那顆腦袋,第一次閃念覺得這輩子的尋尋覓覓終可告一段落。一個徹底讓我服氣的人 學術專精,有過人的生意頭腦,文史藝術無一不通,平時理智過頭的我暈頭轉向的跌進對方的天羅地網。

回到家開始患得患失 如此優秀的人為何至今單身? 我雖不妄自菲薄 but it‘s too good to be true 該不會是個騙棍?上網 google 他的名字 醫學院畢業是真 執照未被吊銷 沒有失誤訴訟, 過去經歷, 哈佛教學一切屬實,創立的生化科學公司的新藥確實進入緊鑼密鼓階段推出新藥. 但是....會不會盜用他人的 identity? 他就是這個 F 嗎? 一張在 Stanford 大學主持生化講座的照片確認了是同一人

如大部分在美猶太裔的第二代 承載著歷史的包袱 歧視 壓抑,看盡父母輩的掙扎, 似乎比其它族群格外力爭上游努力突破 barrier, 他們不是攻讀醫科就是法律 。 F 也不例外。

但是沒多久我就發現了 F 性格上的猜疑,沒有安全感和掌控欲。 在認識我之前曾有個交往四年的女友 越南法國混血 是個尤物 在供完她四年牙醫專科 買了一櫃子名牌衣物皮包 取得牙醫執照後 聳惑他訂婚 先騙到了一個大鑽戒 再謊稱遺失 保險公司賠償後 再要求用賠償金補上一枚新戒 最後羽翼豐硬 把他一腳踢開和新歡跑了。 他始終沒有 get over, 對女性充滿懷疑不信任 我們之間最常的爭論是我質問 “Why am I paying the price of other woman’s bad behavior? ”

只要我離開視線講電話 他就疑神疑鬼 我這個不受掌控的人經常被這類不可理喻的事氣得甩頭就走。 他立刻追出來道歉認罪 苦苦哀求,我再心軟 歹戲拖棚不斷的循環上演。

他對我的貓兒嚴重過敏 除了眼淚鼻涕還嚴重到氣管收縮喘不過氣, 我求他服藥或離去 他堅持不走的苦肉計也讓我倍感負擔。 他可以前一分鐘讚我美麗 然後話鋒一轉 “我可不可以出錢替妳雷射去雀斑?” take it or leave it 我並不領情。

有天好端端的他突然冒出 “你知道我是要有兩個老婆的嗎?”

做他的大頭夢 不知道那根筋又不對

“為甚麼?”

“因為這樣一來 如果一個跑了 我至少還有一個妻子留下來 不會徹底孤單”

他當是個數學題 2-1 =1 實在荒謬

“我可以告訴你 如果你存的是這個念 那麼你連一個老婆都不會有”

“這不會影響你的權益 你做大老婆, 第二個老婆以女傭姿態出現 無損你的地位和形象, 你的家人朋友都不會知道 ” 我的背脊發涼 這是我可以託付的良人嗎?

“難道你不怕重婚罪?” 他一再強調是wife 不是 mistress

“我已經研究過了 我可以在日本或加拿大註冊” 好傢伙! 連這都已經研究清楚了

我明白問題出在那裡了。他需要的不是兩個老婆 而是心理治療愈合舊傷 insecurity 。 我其實相當同情F。 超高的 IQ ,一身才幹 但是逃不出心魔的牽制 在兩性關係的認知和處理上異常低能。 算是典型的可憐之人必有可惡之處 。

雙妻論無須太費唇舌爭論, 當下決定不再浪費時間奉陪,也不再接聽午夜的哀戚電話。

*****

寒暄過後 F 輕描淡寫的拋出 “妳結婚了嗎?” 問完再立刻捕一句 “也許我已經沒有資格再問” 那幹嘛要問呢?

“I am seeing somebody” 我說實話 但是也沒必要自動繳械交代一切。

“妳覺得妳可以和這個人共度餘生嗎?” 又來了 關閣下何事呢?

“誰知道未來的事“

“我一直在想我們為甚麼分手?” 奇了! 到現在都不知道原因?

他接著自問自答 “因為我笨 因為你固執。。。。”

我打斷他 “因為你要兩個老婆”

“不!不! 不! 我已經打消這個念頭了,可以找個地方坐下聊聊嗎?”

“不了 我還有事” 有些前塵往事就不用再重訪了

2009年8月16日 星期日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前幾天 Santa Cruz 附近的山區大火 住在區內Davenport 的 Dana 被迫撤離 。經過幾天撲救 所幸火勢被控制未延燒到她的住屋 虛驚一場。 不過除了一趟一趟搬自己家中的幼兒 ,一狗, 一貓, 一寵物鼠, 重要物件, 還要奔至正在渡假的兩個鄰人家中替他們打包物件 把她耗的精疲力竭。

忍不住思考起這個問題 如果發生在自己身上 我會搶救什麼?火燒眉睫時還能保持理智嗎?有一次和兩個女友喝下午茶 也聊起這個話題 她們異口同聲說當然是搶救名牌包,我詫異的接不下口 也許自己已經過了迷戀物質的年齡, 這些手提包 LV也好 Chanel 也好 不都是身外之物嗎?

我曾去過豪宅被祝融肆虐後的現場 除了客廳的火爐殘留外 所有的建築結構傢具物品 全部燒成了灰燼。 繁華一場灰飛煙滅 看來格外淒滄。母親小時候家中也發生過火災 大家都逃出後三阿姨還困在火場出不來 外婆做了個痛苦的決定 放棄拯救 寧願讓女兒葬身火窟 也不要讓日後可能毀容殘障的女兒痛苦終生。不過命大的阿姨還是毫髮無損的救出來了。 我不確定我認同外婆的選擇 好在她不用背負任何一種選擇所造成的遺憾。

回到前題 我想我會以無法取代置換的物件為優先 首要自然是兩隻有生命的貓 不過兩隻肥貓加起來30磅 救了牠們大概也沒餘力搬運其他。 其次是筆記電腦 裡面存著歷年來的照片數位檔和公 私兩方重要文件, 再搬一幅我收藏的鐘愛油畫 - “Paris Sunset”, 也許幾個舊情人的書信手札。。。。

其實這個假設題還是構築在幸運的 scenario 上, 因為許多時候天災根本沒有預警 也不留任何多餘的瞬間。 想起電影 Gone With The Wind 亂世佳人的最後一景 不服輸的 Scarlett 孤身立在夕陽樹影下 告訴自己 After all …tomorrow is another day! 當我們真的失去了一切身外之物時 perhaps all we need is hope for a new day.

2009年8月11日 星期二

Georgia's Wedding


每年夏天總會收到幾張喜帖 平時不喜無謂的熱鬧 不過婚禮除外。 我通常為了朋友可以排除萬難 也不介意斥資耗時飛長途參與他們人生盛典。

每個婚禮都有不同的主軸訴求。我個人並不太認同熱鬧一場 欠一身債的鋪張擺譜。 上個週末在西雅圖參加的婚宴是少數讓我覺得賓主盡歡而感動難忘的。

我不認識這對新人 新娘 Georgia 的母親是R的表姐 但是從收到帖子起 就十分欣賞這對新人的低調務實作風 自然不矯揉造作, 訴求溫馨隨意卻也周到。 帖子沒有繁複的印刷 喜歡戶外活動的兩人 一張登山照,照片背後印著事件 日期 地點 簡單明瞭。


新郎是在西雅圖動物園的玫瑰花園向女方求婚,因此也選擇在這個繁華盛開的美麗花園舉行儀式。 證婚人是 R 的阿姨,這位優秀的女性是卡特任職總統時提名任命的聯邦法官,放棄優渥 law firm partner 收入 秉持人生以服務為目的 孜孜不倦至今仍未卸任。 過程沒有冗長的致詞 法官祝福 兩人簡短宣誓交換信物後 在眾人意猶未竟中禮成。



新娘沒有穿金帶銀 濃妝艷枺 青春的臉像手持的向日葵捧花 一臉燦爛 由雙親伴同步上紅毯


沒有絢麗昂貴的塔層蛋糕 用自家烘培的 cup cake 替代結婚蛋糕 。 A joint effort 新娘的母親負責巧克力口味 新郎的母親負責檸檬口味.



喜筵設在新娘娘家的後院 親戚們幫忙打點把後院妝點出喜氣 負責外燴的是一台 Taco Truck。 Mexican Feast 簡單美味。




當新娘的父親挽者女兒在 Ray Charles 的 “Georgia on My Mind” 樂聲中起舞時 我看到了一個父親眼裡的喜悅和不捨。 新人的第一支舞 The Beatles 老歌 “Here, There and Everywhere" Paul McCartney dreamy 的嗓音娓娓的哼唱著纏綿 許多人開始掏出紙巾拭淚 ......

To lead a better life I need my love to be here...

Here, making each day of the year
Changing my life with a wave of her hand
Nobody can deny that there's something there

There, running my hands through her hair
Both of us thinking how good it can be
Someone is speaking but she doesn't know he's there

I want her everywhere and if she's beside me
I know I need never care
But to love her is to need her everywhere
Knowing that love is to share

Each one believing that love never dies
Watching her eyes and hoping I'm always there

I want her everywhere and if she's beside me
I know I need never care
But to love her is to need her everywhere
Knowing that love is to share

Each one believing that love never dies
Watching her eyes and hoping I'm always there

To be there and everywhere
Here, there and everywhere


2009年8月3日 星期一

窗外


小時候住在漢城 還是不習慣這個城市已經改名為首爾。 我們住在漢南洞一幢獨院洋房 我和姊姊二人常趴在二樓的窗前 不厭倦的玩著一個簡單無聊的遊戲 她在窗的左邊 向左邊方向駛去的車算是她的 向右邊駛來的就算我的。 當時車輛不多 也沒有真的計數 兩人就你的我的興奮的累積車產。母親給我們兩人一盤葡萄 每次總是吃的精光 渣也不剩 大人覺得奇怪 偷偷觀察 發現我們一人吃果 一人吃皮 到底是誰吃葡萄皮? 兩個當事人完全不記得 智慧的父親至死沒透露。

在我五歲那年 父親決定遷去台灣 我們從仁川港搭油輪航行四天抵達基隆。大人們在碼頭依依不捨哭得傷感 懵懂的我只對那艘巨大的船充滿好奇。母親暈船暈得厲害,幾乎全程躺臥在床。我沒有娛樂成天趴在船艙的圓窗前盯著大海和不時躍出水面的飛魚出神,也許是這段經歷 海洋對我始終有種莫名牽引。

國小時還未抽長 坐公車 搭計程車 總是習慣性的背過身跪在椅子上 研究打量窗外一幕一幕飛過的景象。再大些愛搭火車,喜歡每個座椅邊的大窗 行車速率飛快平穩又沒有交通堵塞的停滯。有一年和高中好友從台北搭火車到高雄 算是第一次沒有父母陪同出遠門。 兩個愛做夢的女生在西子灣游泳,旗津吃海鮮,無人的小山上採野花編了花環戴在頭上 還發現一隻剛出生不久的小羊,我見著可愛把牠抱在懷裡 羊媽媽急得在我身邊咩咩打轉,這才發現自己魯莽。


成年後去歐洲旅行也喜歡搭火車。法國南部鄉下的田園是我百看不厭的風景。也經常有許多未預期的驚艷窗景。義大利的一個小山城 Todi 下了火車爬一段陡坡走進主廣場,逛了半天沒看出它有何風貌 直到我坐進一家老餐廳,一面大窗映入一片黃綠的山谷田野 脫塵開闊,我驚喜的彷佛挖掘了一個天大的寶藏。

前年在威尼斯過完生日 隨後搭船到希臘 當船緩緩離開碼頭的時候 船上開始播放 Sarah Brightman,Andrea Bocelli 合唱的 “Time to Say Goodbye” 從船頂的大玻璃窗看著迂迴的大運河和聖馬可廣場漸漸縮小模糊,加上耳邊遼繞著戚戚樂聲 真是催淚!


未搬遷以前的辦公室在舊金山文華酒店的正對面 有時面臨工作上的瓶頸 感情紛擾 生活中的困境 我習慣把椅子轉向窗外試圖激出框架外的思考 找出solution。其實整面窗幾乎被Mandarin Oriental 遮擋,但是在幾棟建築層疊中還有一小塊藍天,就這一抹藍 給了我信念 覺得自己可以跨越屏障 凡事終會撥雲見日 看到出路。

我的母貓Minimi 也喜歡倚窗 每早跳到二樓浴室的小窗目送我離去 如果有鳥兒棲息在樹梢 她必然從喉頭發出咕嚕咕嚕類比鳥的鳴聲 試圖把他們誘入 當然從未得逞。我始終很好奇她這是那裡學來的本領 被我領回時還是出生不久的幼貓,從未出過戶外,莫非天生獵者的本能。

窗外是個未知無限的世界 有期盼 有遐想 有許多的可能 在這點認知上我和我的貓兒並無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