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年4月1日 星期日

摩洛哥風情畫 (4) - 沙漠之歌


加州美術館的牆面上寫著 “加州千姿百態的風景 崎嶇不平的海岸線 荒涼的沙漠 參差的山脈 以及熙來攘往的都會中心 激發了一代代藝術家的創作靈感” 這些形容詞也精確的描述了摩洛哥的多元地勢

從 Fez 到撒哈拉沙漠 實可謂千姿百態 出乎意料的先要經過俗稱小瑞士的滑雪 resort 實難將ski chalet 與北非連結 接著進入枝葉蒼綠茂密的 monkey forest 再翻過皚皚白雪的山脈 一路蜿蜒從七八千呎的山脈降到4千呎後立刻變成一片荒漠 而時可見沙漠綠洲裝點著棕櫚樹和棗樹 


前往撒哈拉沙漠的路途遙遠 在進沙漠之前 我們先在外圍的 Arfoud 鎮上歇息一晚 此時雖不是旅遊旺季 仍是驚訝我們竟是旅館僅有的客人 餐廳也特意為我們開伙 年輕的法國經理說 “不如我把 SPA 水池加熱 你們隨時可以享用” 即使住進最大的套房 VIP的待遇 可是一夜難眠 感覺十分 creepy 我像個遊魂在空蕩的迴廊裡聽自己的回聲

 空無一人的酒店



Ahmed 的車不是四輪驅動 而且他也無法在完全沒有路標 路徑 萬里黃沙的荒漠行駛 第二天我們將換車跟隨當地Berber遊牧族的司機薩伊同行 Ahmed 建議大件行李在沙漠不便拖行搬運 請我們輕裝便衣打個小包 其他就請留在他車上 這下可好 L先生忙了半天就是無法 travel light 最後求我晚上讓他回旅館算了 這當然不是選項 查看一下到底他的背包塞了何物為何無法輕減 結果琳琅滿目 體積龐大的望遠鏡 禦歹徒的 bear spray 還有一瓶沙漠絕對買不到的紅酒 盥洗用具也是我這個老太太的三四倍......

薩伊不似多數摩洛哥人能說法文 倒是能說西班牙文 義大利文  我用廢了大半的義大利文與他交談 他指著遠遠的一個小鎮說這是他住的村莊 遊牧民族生活艱辛 食物飲水都是問題 問他如何在一望無際瞬息萬變的荒漠裡找尋方向 他微笑指著腦袋說 GPS 就在裡面 許多時候車在沙丘間呈45度角傾斜行駛 我的心也在顛簸中懸宕 幾十哩不見人煙 營帳 沒有盡頭 開始隱隱不安如果自此消失如何是好  好笑的是L先生完全不知道我們用義大利文交談 返家後和友人敘述沙漠見聞 總要補一句還好Echo的法文算是流利

終於遠遠的瞧見營地出現在視角


帳篷內有抽水馬桶 熱水淋浴設備 還備有propane暖氣和電毯 這不是遊牧民族的基本配備 不知千百年來他們如何度過刺骨的寒夜 

在這無水無電 (營地用太陽能發電)無手機訊號的原始沙漠 有種異常的魅惑 我沐浴在一種前所未有的平靜安寧 沒有焦慮也沈澱了喧擾的世俗雜念 被豐沛喜悅的能量充滿 簡單的伙食帳裏不知他們如何變出豐美的餐飲 12個帳篷當晚只有我們和另一對佛羅里達州來的退休夫妻 他們顯然未料到沙漠早晚的溫差 穿著短褲的先生從黃昏起就黏在火盆前取暖 晚餐後駐營的幾個伯伯爾族人在炫目璀璨的的星光下 奏著簡單的樂器 昂聲高吭 特有的五聲音階和韻律 輕快的歌曲下難掩暗伏的憂傷  bittersweet 的詠歎

photo credit: Desert Luxury Camp



今天的沙漠奇景肯定不是諸位在電影電視上可以看到的畫面 話說我們隨駝夫 Hamid 駝行了好一陣 他突然停下要我們下騎 指示駱駝跪坐固定牠們的前腿後 一言不發開始往一個最高聳有數層樓高的沙丘前進 只見他俐落的上了半丘接著四肢著地奮力攀爬至丘頂 然後招手要我們也上來從高處看夕陽 我打量了下金字塔般的沙丘 陡峭加上流動的沙實難著力 在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撒哈拉最好別去招惹我的心臟 揚手告訴 Hamid 我不上去了 L先生大概有些男人ego作祟不好拒絕 也開始往上跟進 爬了好一陣只見他掛在半丘無論如何奮力耙沙 但是前進一步又被流沙下滑兩步 忙了半天累癱無法動彈 此時只見精瘦的 Hamid 拆下他長長纏繞的頭巾 把一端拋向 L 硬是把他給拽拉了上去 活生生現代版的 Rapunzel 看得我發傻竟也忘了拍下這一幕


影子透露了自拍

被頭巾拉上丘頂後高興的擺出 Indiana Jones 之姿